燭火惺忪,卻可與飛蟲慢聊徹夜;胭脂梨葉,;星光疏影,依舊是偏愛枕驚鴻二字;歲歲年華,輕叩門扉,共把棠梨煎雪;聲聲碎溪,獨倚一窗,坐談白露烹茶。
水中月,鏡中花,今夜明月不似昨,今年花勝去年紅;船中人,雲中影,昨夜星辰昨夜風,來年鴛鴦成雙對。醉上高樓,偶然清風吹散不勝寒的煙,恰似在仙間;坐看棠梨,淡然取露烹茶更有清歡,璀璨如初見。我是趁清風明月渡過星河,不期而遇的訪客,可否共我一杯清酒?於長亭之中,醉倒在月宮,更聽人間悲歡;我是登瓊觴高樓眺望炊煙,驚鴻一面的來者,可否給我一枝春秋?於後庭之中,開落在千古,更看世間煙火。
世間苦,不過一杯濁酒的溫熱,能飲一杯無?紅塵難,不過一路的風雨,能走一路無?說那些過往,都是煙雲飄散,一去不返;說那些愛恨,都是梨花帶雨,一笑而泯。今夜有風,何不摘葉吹曲?今夜有雨,何不烹茶聽雷?一笑,有釋然,有安然,有坦然,有淡然,有自然,悲喜相交,愛恨相隨,是非相依,苦而尋甜,累而憩息,何樂而不為?一哭,可念,可想,可牽,可忍,可恨,起起伏伏終見清萍,高高低低皆有可能,大大小小可補圓缺,何樂而不為?
我在人間輾轉了浮生幾何,是一個沽酒問茶的行者;我不經意走下了樓閣,凝視著黃昏徐來的來者。坐在紅台窗前,以棠梨煎雪,以霜雪烹茶,以清茶怡人,以人生作筆,以墨筆寫文,人間清歡之味皆是梨花香,人間煙火之色皆是海棠容;展一張宣紙,聽木魚聲聲,畫青山帶綠水,更近人;吟一首宋詞,看白雲飄飄,唱漁火共船歌,更親人。
不得發泄之情,皆是痛苦,不得宣揚之事,皆是心結,不得放下之人,皆是枷鎖。人愈清歡,愈得煙火,愈自在,愈知束縛,愈孤獨,愈發成熟。鏡裏花容瘦,無它,不過時光流逝,煎雪就好;青絲顏色白,隨它,不過白駒過隙,烹茶即可。鴛鴦早已散,笑它,不過愛恨一場,悲喜而已。
這世間人來人往,微笑,走我該走之路,遇我還遇之人,無需多言,不必悲歡,隨我所想,得我所有,失我清苦;這棠梨花開花落,淡雅,折一棠一梨煎雪,取一露一葉烹茶,無需彷徨,不必客氣,天上明月,入夢時節,共飲一杯。